疫情下的考生：天津春考延期滞留上海无法回原籍留学考试取消

编辑：时间：2022-11-24 点击：

5月18日，她收到天津春季高考(以下简称春考)因疫情延期的消息，送走了一些即将带回家乡的日用品，包括被子和枕头。三个月前，她从石家庄转到天津备考，一直封校，只准备了冬衣。没想到夏天。

原定于3月19日的春考首先推迟到5月21日，现在又改为6月12日。据媒体报道，2018-2021年，天津每年春考人数约为1.5-1.7万。疫情和变化的春考日期反复影响着像小文这样的考生，他们越来越焦虑和失去信心。

此外，由于上海疫情，考生无法返回原籍。慕楠和张诺诺在上海呆了两个月，尽力拿回原籍考试的票。路上的挫折消耗了很多备考精力，差点错过考试。准备出国留学的柏莉，受疫情影响推迟了两年升学，今年又遇到了两次A-Level取消考试最终未能赢得英国最喜欢的学校的最后一张门票。

以下是四位考生的经历，根据讲述和文字进行整理。

文｜姜婉茹

编辑｜毛翊君

第二次春考延期：从来没有离家这么久，我好想家

小文天津春考生来自石家庄

当我得知第二次延期时，离原来的考试只剩下两三天了。当时，我正在学校宿舍联系包车司机。因为学校规定每个人必须在5月21日考试当天离开学校。

考虑到那天晚上6点，如果你去高铁，你赶不上做核酸，所以你不得不找到两个同样来自石家庄的学生，并计划一起租车回家。司机听说这么晚了，直接把价格从800涨到了1500。高铁学生票只有123元，我告诉他不要那么贵，便宜一两百美元。

讨价还价，同学来说考试又推迟了。我不得不说，你6月12日再来。这是我第二次挂司机。

二月底来临后，我们这些外地春考生赶上疫情，被封在学校，从未出门。我是河北省的一名中等职业学校的学生。全省只有高职院校的单一招生考试。与春季考试不同，我有机会参加本科考试。学校与天津学校合作，许多高中生一起转学。感觉普高生没有竞争，压力比夏考小。然而，几所本科学校的招生人数只有几十几百人。每个人都想争取至少排名靠前的学校，学习氛围开始卷起来。

最初的考试时间是3月19日。我以为我只住了三个星期，带了一件大棉袄，特意挑了半瓶洗发水。我想用完所有的日用品，回家很容易。考试前四五天，洗衣液刚刚见底。我还说这是我最后一次在学校洗衣服。结果，当晚自习被告知春考推迟到5月21日。我听到教室里有人哭，我很不舒服，哭着想办法买日用品。

3月，学校附近的社区被诊断出来，学校门口设置了警戒线，防止外人靠近。有一次我看到一群人聚集在校外，我很害怕。

我们的校园很小。这是一个专门为春季考生准备的分校区。只有三栋楼和一个小院子，没有户外活动。后来，我不让我去教室。除了买食物和做核酸，每个人基本上都呆在宿舍里。宿舍很大。有10个人，上下铺。每个宿舍都有一张长桌子。大约有三四个人可以坐着。你必须轮流排队吃饭和学习。没有桌子的人躺在床上复习。

封校后，买东西特别难，不叫外卖，收快递，学校超市的东西很贵，外面卖 ** 学校的卫生巾价格可能会翻倍，所以我们请班主任从外面带进来。我真的很想要一瓶防晒霜。老师不买，说是非必需品。

我不想总是麻烦老师，所以我偷偷从学校旁边的小商店买，让商店扔进墙里。做一次心理建设需要很长时间，发现什么也不会说，没收所有的东西，最好骂我。

洗澡不太方便。我从小就没有去过公共澡堂。一开始，我不敢洗澡。我花了两三天时间才去。我一开门，澡堂就挤满了人。我的整张脸都烧了，我的脚趾都很尴尬。

在第一次考试推迟之前，我把所有的数学公式都记在一张纸上。当时，它仍然是一张平纸。现在它破旧不堪，背诵了多少遍。学校发了两套真正的试卷。我很早就完成了。我借了别人的空白试卷，把答案写在另一本书上，可以反复练习。我不敢再做了。我一看到问题就能背诵答案。

三月考试延期，小文抄下的公式，现在纸上满是折痕。叙述者提供图片

然而，每次考试的延期都会影响情绪。目标大约是480分。我在3月10日参加了430分的考试，然后再也没有通过考试。我第一次准备好了。我漫无目的地等待考试通知。我心中的弦断了。我一直在等待。我以为我会忘记它。我可以在考试中学习任何东西。考试结束后，让我快点回家。只有有了确切的考试日期，我才能重新开始学习。

在第二次延期之前，我非常紧张，睡不好觉，不能吃东西，一直在背诵公式，做问题，焦虑还没有完全理解问题类型会影响命运，结果又被鸽子放了。我们的宿舍可能不得不先腐烂几天，每个人都在打国王。

得知延迟的那一刻，我觉得天塌下来了。我不知道我哭了什么。我看到的人都说哭得很惨，属于哭。那天中午，我刚和父母通了电话。我父亲说我可以在考试中得到尽可能多的分数。考试结束后，我回家玩了几天。我可以做任何我想做的事。我告诉妈妈已经很久没吃饺子了。回家后，我应该捏一个我喜欢的馅料。她同意了。

结果，我下午被告知要再等近一个月。我从来没有离家这么久。我真的很想家。老师来到宿舍楼，一个接一个地检查宿舍。当他看到谁在哭时，他走上前去启发。宿舍管理阿姨也来安慰我，给了我两个西红柿。学校里的西红柿很有价值，两个要6元。

因为我担心考试当天没有时间打扫卫生，我已经提前把行李寄回家了。我打包了衣服、背包、厚被子、一瓶未开封的沐浴露和枕头，想着枕头将就两天。我不是最糟糕的。宿舍里的一个同学把所有的床上用品都寄走了。现在床上只有一个草垫和一张床单。在厕所里，我还听到一个女孩哭着打电话给家人，说只有一套睡衣、一套校服和内衣 ** 。

现在我们的在线课程有点愚蠢，也就是说，我们每天都签字。如果我们不签字，会发送一些学习材料，不如他们自己的复习效率好。教学计划已经完成，没有模拟考试，也不知道他们的成绩变化了多少。

封校在宿舍学习，学生把书扔在地上，然后上床睡觉。讲述者供图

因为疫情，我在老家高一高二加起来才上了一年线下课程。学生们也很懈怠。除了前三排，其他人都在玩手机。去年有一天，老师早上还在说期末考试马上准备好了，晚上8点通知家长疫情又起来了，马上把孩子带走。网课没有气氛，老师也没有热情，经常发视频资料。我觉得我可以随时看，然后继续睡觉。

理想的高三生活可能是学习后会有一个大操场。夏天，学生们一起散步，吹着凉风，打架，有说有笑。现在就像做梦一样，好像一天都没做，学校没有操场，楼下的风变成了热风。高三唯一的校园活动是烹饪展，参观厨师做拔丝苹果。我很高兴死了，结果是去食堂一日游，阿姨说这是煮面条的地方，那是做饭的地方，很干净，大家放心吃哦。

今天最开心的事就是宿舍开了空调。前天同学给我送了一瓶酸奶，每天都很平淡。宿舍说话，交流的是游戏里遇到了什么样的人？……”

考试推迟后，天津的许多当地学生回家了，只有我们的局外人留下来。学校也允许父母带孩子去陪他们，但他们不能在一个月内离开天津。我妈妈特别担心我，打算来陪我，我拒绝了，所以太扔家人，会为他们感到难过。

按照正常时间考试，我们都收到了录取通知书。现在春考比夏季高考晚，但是回老家准备夏考已经来不及了。那些问题更难，我可能会紧张得发抖。接下来的考前时间，我想提高分数。也许我可以成为本科生。

差点放弃考试：边哭边打自己

慕楠西南地区中等职业学生滞留上海

我学的是汽车应用和维修。我以前在深圳做过营销实习。我喜欢玩。我喜欢四海为家的感觉。我每隔一段时间就换一个城市。在原计划中，我将在2月底在上海实习。4月初，我请假一周回老家参加三名学生（注：包括职业高中、技术中学和技术学校）的高考体检，然后返回上海，6月份请假几天回家参加考试。

然而，该计划只实现了第一步。当时，上海的一个朋友刚刚做了手术，我去陪他两天。突然，医院被诊断出来，我被密封起来，睡了四五天的折叠床。3月10日，我转到酒店隔离了15天。我联系的营销岗位实习失败了。

四月以后，我去找我的好朋友，和他住在松江区的合租房子里，每月租金2400英镑。我们两个男孩住在一间156平方米的单人房里。我想很多人住在路上和桥下。我可以有地方睡觉。我觉得条件很好。

我以为4月5日就要解封了。我以为我可以马上回家，只准备了五天的食物。日复一日，没有解封的消息。我吃得越来越少。我也错过了体检时间。我的家乡教育局帮我协调。你可以先参加高考，然后再参加体检。

我打了很多求助电话，申请回国考试，也反映了没有蔬菜的情况。答案是食物问题可以帮助解决，但没有办法回家。

从4月5日开始，我一直在想各种办法回家，重复买票，退票。没有直达飞机，我买了西安、北京、深圳、重庆的票。平时票价几百上千元，当时都涨到两三千元，行程说取消就取消。有一次我的行李准备好了，也联系了适当的车去机场，一条短信说不飞。幸运的是，它提前通知了我，否则离开社区就不能再进去了，可能会流落街头。

我也想过买高铁票，在软件上开通抢票功能，什么都拿不到。我打电话问上海附近的昆山能不能直接坐公交车隔离。对方也不同意接收上海人。

隔离的日子极其无聊。我想复习考试，在网上找到往年的真题，但是很像word的文件，在iPad用手指回答问题，要不断放大缩小，有电容笔直接写答案。我想借一个Pencil，邻居提供了Pencil第二代，但我的iPad版本太低，不能兼容。后来，我放弃了复习计划。如果我不能回家，准备考试是没有用的。此外，我认为只要我能参加考试，裸体考试也可以学习。

住在朋友家，一开始我们很开心，一起见面玩游戏。后来，我们在同一个房间里没有太多的交流，所以我们谈论了我们吃什么。在那段时间里，当我找到离开上海的方法时，我不得不担心材料的短缺，并成为了我自己的领导者。根据材料的购买价格收取钱，也会被称为从中获利。

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团矿泉水。我打开这个团，从100箱开始送货。光团矿泉水不够，里面加了一些可乐。然后物业管理局说：如果你一天不喝可乐，你会死吗？负责人自己搬运。那天我一个人搬了100箱水，每箱大约20升。后来，他们组织了面包。我还说：如果你一天不吃面包，你就不会死。

5月初，我计算了离开上海到中转城市的时间，可能要隔离14天，回到家乡也要隔离14天。参加考试可能太晚了。我已经尽力了。

那天我崩溃了，开始生气，喊着我想回家，觉得整个社区都能听到。自从我出生以来，我从未见过这样的自己，如果我看到自己很正常，我可能会感到害怕。我失去了理智，一边哭一边打自己。崩溃了一个多小时，可能太无情了，第二天我开始头痛。我的室友目睹了整个过程，后来没有和我谈过，就像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。

后来，我找到了黄牛党，以73元的原价卖到杭州的票，他们想卖1700元，而不是讨价还价。我不太信任他们，也害怕买这么贵的票，不能在中转城市闭环运输，或者不能赶上高考。前一次实习的工资是4000或5000英镑，如果自费隔离，一个月的工资就不够了。

我有点绝望。我打电话给我家乡的老师说，我会放弃考试。如果你不能回家，你只能保留你的学生身份，明年再参加考试，先工作一年。出乎意料的是，5月18日，上海市教育委员会突然打电话给我，说要帮我协调买票。我太兴奋了，哭了。

教委派了一辆公共汽车送我去虹桥火车站。我看到有些人带着被子躺在地上。我很放心。如果火车取消，我可以打电话给教委。我唯一担心的是接触阳性患者。我穿着防护服，戴着眼罩和口罩，裹得很紧。

5月21日，上海虹桥火车站。叙述者的朋友提供图片

在火车上与前后座沟通，我们比社区发送了多少材料。有两个弟弟说他们从嘉定区到火车站。一个是把行李绑在自行车篮上，骑了大约4个小时26公里，另一个说他们来了。

我选择了合肥作为中转城市，因为它可以闭环运输。我的飞机是第二天早上6点多。我得知我是一名高考生，并开了一个特别的例子。凌晨4点30分，我有一辆车带我去机场。在着陆的那一刻，我迅速向家人报告了和平。

现在我住在离家200公里远的方舱医院，住在集装箱房里，一人一房，有Wi-Fi，淋浴比我住在上海的合租房子大。然而，在夏天，铁房子很热，隔音效果也不好。邻居们在房子里散步，我的房间正在发生地震。但你只需要在方舱里隔离7天，然后在家里隔离7天，这正好赶上了高考。

隔离没什么可做的。我终于有了刷问题的想法，计划刷14天。我现在不知道大部分问题。我的目标得了200多分。我觉得没问题。我以前对上海有很多期望。我想考上海的一所学校，在那里实习，甚至留在上海。现在我把目标改成了长沙或江苏和浙江的学校。

休学，断抑郁药，打算开车回原籍

张诺诺广东籍考生滞留上海

我一年前从老家高中休学了，爸妈在上海做生意，我就在上海的补习机构一对一上课。原本打算今年参加高考，拿个毕业证，明年去韩国学服装设计。

休学是因为有重度抑郁。我们小区三月就封了，四月我抗抑郁的药不够了，又进不了医院开药。之前有一次忘记吃药，出现了戒断反应，整个人都轻飘飘的，走楼梯踩不实，眨一下眼就天旋地转，那种感觉特别难受。爸妈一开始不当回事，他们觉得药有副作用，本来也不想让我吃。直到我因为害怕断药，焦虑到身体先做出了反应，时不时崩溃大哭，家人才一起想办法。

我在网上求助，收到了很多买药方法。可惜我的药是处方药，所有渠道都行不通。我最后是打通了市民热线，官方的志愿者有出入证明和交通工具，才帮我买到了药。

疫情封控在家里，不用跟外界接触，其实我还蛮开心的。不过在家里没什么自控力，很少学习。我自己猜测，得抑郁症的诱因跟上学有关。初二以前我都在上海读书，后来因为只能回原籍中考，就转学回到家乡——广东的一座小城，我在那里没有一个认识的朋友。

在上海的时候我是优等生，年级一二名的成绩信手拈来，不用努力也能做到很好。到了广东首先得适应集体宿舍，之前我都花两个小时洗澡，住校后我努力把时间缩到半小时，还是被同学委婉地嫌弃了。

两个省的教材也不一样，历史政治生物要从零补起。初三那年我付出很多努力追赶别人，勉强排到了年级第五，成为老师的“重点关注对象”，优等生考得好他们会有提成。老师只会不停地逼我，犯了一丁点错误都要被当着全班辱骂。

感觉初三那年把精力都消耗尽了，到了高中掉到中等水平，我从来不听课，大部分时间都用来玩，连成绩也不看了，因为不在乎了。后来我就休学了，回上海找人一对一辅导。

现在我已经被一所预科学校录取，它可以帮我提高语言、衔接国外大学的课程。眼前唯一的难关就是要回户籍地参加高考，拿到高中毕业证。没想到赶上上海疫情，一整个月都在想办法返回去。

从转学那年开始，我就记录着高考倒计时，迫切地想结束，再等一年我会“疯的”。明年再考的话，可能还面临着再一次考前补习，我绝对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。

我四处求助，研究了所有渠道，高铁、飞机、120，我甚至给快递公司打了电话，问他们能不能用货车把我捎走，塞后备箱都行。那个客服姐姐人很好，帮我上报了，可惜最后还是不行。

这两天我打算试试自驾这条路，听说沪牌车辆会被拦截，大不了中间不下高速，先出发再说吧。

两次错过A-Level考试放弃心仪的英国学校

柏莉上海某国际学校高三生隔离在盐城

我2020年就高中毕业了，当时疫情严重，爸妈不让出去留学。毕业后我在国际学校学了两年A-Level课程（注：指英国学生的大学入学考试课程），为了申请学校，我考了托福、雅思，平时要做义工去植树、到养老院干活，创立了社团到处打比赛、拿奖，还去了几家金融公司实习。

这些材料提交后，我拿到英国一所心仪大学的“有条件录取通知书”，A-Level考试成绩是正式录取的最后一个条件。我上一次模拟考试分数超过了预估成绩，正常情况录取应该没问题。

上海疫情后，我从3月10日开始被封在家里，A-Level考试也取消了，我报名了北京的，还觉得能顺便玩一圈挺不错。考试时间在5月25日，4月底我就研究怎么离开上海，考试会不会取消也没底。我妈劝我要不明年再出国算了，我觉得不能再拖了。

那段时间我白天复习，晚上研究出行攻略，打电话到所有候选中转城市问隔离政策。当时上海高铁一票难求，抢了七八天也没抢到。坐飞机也不行，连着买了5天的机票都被取消，眼看考期临近，还要预留隔离时间，心态挺爆炸的。我打了近20通“12345”，最长一次排队33分33秒。

后来是通过一个黄牛，买到了去盐城和再中转南京的票。我在南京有亲人朋友，想着隔离时候能帮我送些东西，就只带了一套衣服，其他基本是零食，有4包薯片4瓶奶茶。对被封了两个月的我来说，零食就像宝贝一样。奶茶是一次下楼做核酸的机会，偶然从开门的便利店买到的，两个妹妹会抢着喝，就剩这几瓶了，我全都装进了行李箱。

出发那天是我两个多月来第一次出小区，路上空无一人。我叫了一辆商务车送我去高铁站，花了2千块钱。我确诊过人群恐惧症，跟很多人呆在密闭空间就会感到焦虑、压力大。高铁车厢里叽叽喳喳，有的人也不戴口罩，还有人打视频电话，一路上担惊受怕地到了盐城。

之前我确认过可以直接转车去南京，没想到下了高铁就被带上一辆大巴车。我很懵，以前也曾独自旅行过，但这是第一次目的地未知、完全脱离计划的行程。开了十几分钟，停在了一堆灰色铁皮房前，窗口都用铁栅栏封住了，也不知是方舱还是集中隔离点。到处都是拥挤的人群，我直接就崩溃了，坐在大巴上无声地哭。

大巴停靠的隔离点。讲述者供图

一个刚研究生毕业的姐姐看见，过来安慰我，然后又有一个姐姐过来了。车上的大爷大妈也跟着凑热闹，我一下子就成了“焦点”。那些人说，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这么矫情啊，好多人都住桥洞睡马路呢，这里免费住环境这么好，你还挑三拣四的。

我听了特别委屈，说不出话来。害怕人群的原因就是在意他人看法，陌生人的指责能伤害到我，他们说完我更失控了，特别想回家。

那个硕士姐姐很维护我，还帮我去跟防疫人员协调沟通，这样才在陌生的环境里找到了一点安全感。还好防疫人员最后同意把我转移去酒店隔离，还有负责人特别关照我，问需不需要心理辅导。到了酒店，为了平复心情，我喝了一瓶珍藏的奶茶。

在隔离酒店的第三天，早上9点我还在睡觉，接到电话说高铁同车厢里有确诊患者，要立刻转移去密接隔离点。那个阳性的座位号就在我后面一排。

坐着救护车，我被转移到了新的隔离酒店，负责转运的师傅还嘱咐工作人员，说这个小姑娘年纪挺小的，多照顾一下。他们给我分了个挺好的房间，平时有阳光照进来。

新隔离酒店的人拉了个群，里面有个孕妇姐姐听人说过我的情况，就加我聊了起来。第二天一大早，有医护人员来敲我的门，给我送了孕妇姐姐和之前那个硕士姐姐托家人送来的东西，有一推车的零食和日常用品，特别温暖，要给她们转钱也不肯收。

在隔离酒店被陌生人“投喂”。讲述者供图

因为成了密接，原本需要隔离14天，现在又加了7天。在隔离中收到A-Level考试又被取消的消息，我跟英国那边的大学沟通，得到的回复是可以明年再入学。下一次A-Level考试在12月，我可能要放弃心仪的学校和小时候的梦想，转而申请日本明年4月入学的学校了。

已经因为疫情延迟了两年入学，之前的同学有些已经快要大学毕业，准备读研了。我很担心步入社会太晚会错失一些机会，年龄让我觉得熬不到明年9月入学了。现在只能给自己 ** ，好的事情是在后面等着我呢，在隔离点体会到陌生人的善意也不错。